从当红明星沦为服务员,婚姻失败、破产、自杀.....她还不信命!(2)
但更让她崩溃的是,从家乡寄来的信件中,她察觉到了那个一个可怕的事实——母亲已经去世了,“我觉得我赖以生存的目标被永远地夺走了。”
事业的失败,亲人的离开,一度击垮了周采芹:“地铁很脏,我走来走去,很想跳进去,做(自杀的)安娜·卡列尼娜。”
她也确实尝试过自杀,随后被送进精神病院,在黑暗中躺了17天,一个人在床上反复思考求生的决心,再生的勇气,一开始她没有找到答案,直到看到那块去英国前母亲送她的那块手表:
“当我在阳光下把表捧在手心里,看着小表盘上那一圈闪亮的金边时,我丝毫也不怀疑,那时我死去的妈妈在看着我,她似乎在对我说,我不应该白白浪费这个她精心创造和培育的生命。树干虽然被砍伤了,但大树不能死。”
“沮丧就像是和魔鬼在跳舞,向前走五步,又后退四步,可你还是应该为那前进的一步而高兴......第三步,你能体验到的唯一感觉是惧怕,怕什么呢?什么。第四步,一切都是黑暗。第五步,现在对你来说最好的事是让自己沉下去,不要觉得内疚。放松。”
跌倒了,就站起来,拍一拍灰,继续向前走。
于是,40岁,重新来过。
她离开了承载自己荣耀和低谷的英国,投奔远在美国的弟弟,开始了自己的打工生涯。当过餐馆里的服务员,当过电话接听员,在哈佛大学管理过档案,还到给穷人看病的免费诊所做义工.....
但即使在为生活发愁的时候,她依然坚持每天空出一点时间学习:最困难的时候,开始去学习新东西。会忘记自己的困境,也真的会有收获。
在她的起居室里,即使最困难的时候,最多的永远是书,宛如一个小型的图书馆。
后来再回忆起40岁的那段时光,周采芹感慨道:40岁以前是女孩,你经历过,才感受到内心的力量,原来我这么强大。那是我人生的最低点,也是我最斗志高涨,气场最强大的时候。
自那以后,周采芹再也不曾被打倒过。
/05/
“我是吃开口饭的人啊。”
或许有的时候身在低谷,更容易看清楚自己的内心。对于周采芹而言,一切浮华褪去,小时候和自己不亲近的父亲的身影竟然渐渐清晰了起来。
父亲在舞台上的唱念做打,曾唤起她对舞台最初的热情,她真切的意识到,她和父亲一样:“是吃开口饭的人啊。”
表演是她的全部,舞台是她的归宿。
把过往的荣耀都抛开,把一切功名都抛开,将自己彻底沉淀下来。
参加戏剧运动,到哈佛上夜课,研究莎士比亚戏剧,再到成功进入塔夫茨大学的戏剧系,进入剑桥剧社.....这一路,周采芹走得无比坚定。
剑桥剧社的收入其实很低,但周采芹却没有一句怨言。她在剧社里呆了三年,用一场又一场精彩的演出征服了所有人。
为了挣学费和生活费,那个曾经接受鲜花掌声的女人,却拿着桶把剧院的椅子一张张擦干净。
陈冲在看完舞台剧《金孩子》后,被周采芹的演技感动得要死:
“采芹演的曾外祖母令人难忘,她的悲情、她的执著、她的幽默、她的可笑,表现得淋漓尽致。”
始终相信,总有一些坚持,能从一寸的冰封的土地里,培育出十万朵怒放的蔷薇。
/06/
“你要永远记住你是一个中国人。”
这是去英国前,父亲周信芳对周采芹说的一句话,也成为了今生今世周信芳对女儿说的最后一句话。
这句话,周采芹记了一辈子。
于是1981年,当曹禺和金山先生邀请周采芹回国执教时,她没有半分犹豫就同意了,虽然那个时候,父母都已不在,家也没了。
但:“我是中国的女儿”,“我是上海的女儿啊”。
那个远渡重洋的浪子,终归是要回家的。
周采芹和曹禺
在中央戏剧学院授课期间,周采芹打破了传统刻板的教学方法,首次引入了“解放创作天性”训练,后来影响了一批优秀演员,包括巩俐在中戏的老师,曾经也是周采芹的学生。
老戏骨杜源至今还记得和周采芹的第一次见面,那个穿着牛仔裤的女人,让大家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表演的“松弛”。
“如果你放松了,你就打开了想象的闸门”。这句话,杜源记忆至今。
/07/
“我不喜欢被称为‘太太’”。
周采芹有过两次失败的婚姻。
父母的爱情太理想也太美好,周采芹曾对爱情和婚姻充满向往,曾一腔热血把自己投入到两段婚姻里,却都无疾而终。
于是26岁那年,周采芹做出了一个很多人都不理解的举动:不再结婚。
“我经历过两次短暂的婚姻,我发觉婚姻、丈夫没什么意思。”
“我最不喜欢人家叫我‘太太’,我说我不是太太,你也不要叫我太太。很沉闷。我很钦佩和尊重婚姻长久的人,但我做不到,婚姻是两个人在一起生活,互相妥协,我不是一个妥协的人,一个不妥协的人是没有办法跟别人住在一起的。”
周采芹是豹子,是没办法被“贤妻良母”这四个字所驯服的。
陈冲为情所困,觉得男人或许是当务之急时,曾经找过周采芹聊天:“她看了我一眼说,‘男人’,好像那是世界上最单调无聊的话题。”
“我得承认,男人在我的人生里都很重要,他们按顺序排列,依次为父亲、儿子、朋友、情人和丈夫,但我从来都不需要他们供养。”
属于她的真爱从来都是舞台,就如陈冲所言:“演完后我到后台看她,她脸上的妆和身上的服装被泪水、汗水浸透。从她的形体动作看她有些累了,然而她的眼睛却异常的亮,一副女人被狠狠地爱了一宿的样子。舞台是她的情人,她的美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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