孔维:我可以,为什么不?(2)
孔维说起孩子的时候是兴奋的,眼睛里闪着光,语气都变得激动,“我们的孩子参加全国书画比赛,金银铜奖都拿回来了;我们的孩子踢足球踢到巴塞罗那,去了北京出了国,他们之前连贵阳都没有去过;我们的孩子走时装秀,穿的都是树叶、报纸、米袋子,但是你看见他扛着一把墩布,仿佛走在巴黎T台,太自信了!”
看孩子们的时装秀那天,孔维一边哭一边录视频,后来她才知道那天去的所有人都哭了。她说:“你听我讲完这些,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能坚持下来。”
最初被误解的时候,她哇哇大哭。因为她不明白,“我已经什么都不求了,为什么还会有人这么误解我?”
就在一个月前,还有人在微博上攻击她做公益的用心。评论里有人替她说话,“看见你上了兰蛇坡,我就知道你是真心做公益的人。”
兰蛇坡是一个悬崖上的村子,爬上崎岖险峻的山路,就是贫困落后的兰蛇坡。孔维想想都觉得心有余悸,“那是我以前绝对不会上去的地方。”
经验丰富的年长的司机紧张的驾驶着,因为身边就是悬崖,看一眼都觉得头皮发麻。
第一次上山,孔维紧张的握紧了拳头。同行的还有一位校长,孔维好心提醒他,“把安全带系上。”校长说:“不用,这样更安全,出事了可以立刻跳车。”
下山的时候车爆胎了,当地教育局派摩托车上山接他们下来。天已经黑了,巍巍群山之中小小的兰蛇坡显得那样微不足道,没有路灯,没有霓虹,四周漆黑,只有山下的人晃动着一点点光亮,等待着他们。
孔维坐在摩托车上,在漆黑之中,指引着她的只有那一点点光亮。
这个学校处于这样的地理位置,让一切变得格外艰难。孔维说:“后来怎么办呢?这个学校在这儿,我让我们的资教老师……”
她飞快的解释说:“资源的资,意在整合更好的教育资源给到乡村的孩子。我们资教工程小学的老师作为后补,每个礼拜老师们骑着摩托车上山给孩子们授课。坚持到现在,这个学校已经有一百多个孩子,七个老师,两个公办教师,五个我们的资教老师。”
这些话,我不知道她说过多少遍,就像她背的那三页纸一样,倒背如流。她也许跟不理解她的朋友说过,跟合作的教育局说过,跟辛苦付出的团队们说过,跟许许多多可能帮助这个基金的人说过。她一遍一遍,不厌其烦的讲,因为她相信,哪怕能影响一个人也是好的。
被误解的事情仍然存在,她还是会难受,但是她说:“我不会那么受伤害了。”
孔维说:“现在我身后有一万多个孩子,三十四个学校,有本事你来。”
当她说这句话的时候,我看到了一个无比强大的孔维。她说:“我在不经意的时候发现自己强大了,以前做不到的,现在可以了,发现自己无所不能了。帮助人,可以帮我走出恐惧。别人成就不了你,还是得自己成就自己。”
她说这些年自己就像一块泥巴,被不停的摔在地上,但是现在,这块泥巴可以捏一个东西了。
孔维很满意现在的状态,因为不是她一个人,而是有一整个团队。在她帮助的对象中,有很多的留守儿童。孔维说:”学校里没有老师,家里没有父母,他们怎么办呢?貌似我们在素质教育,其实我们在做情感教育,他们缺的是心灵的陪伴。”
有一个小女孩说特别喜欢孔维,老师问她为什么喜欢?她说:“因为孔老师长得特别像我妈妈。”其实小女孩的妈妈很早就去世了,她根本没见过妈妈。但是在孩子眼里,孔维就是妈妈的样子。
每一年,孔维都会跟着老师去到最贫困的学生家里去做家访。去年他们到了一户留守儿童家里,父亲去世,母亲跑了,家里只剩下一个年迈的奶奶。两个孩子,都在读小学,大的孩子也只有十三岁。
他们家访结束出来,大的孩子站在门口送他们。地势很高,可以一直看到孔维的背影。在他们走了很远的时候,那个孩子忽然喊了一声:“孔妈妈!”
群山巍峨,可以听见稚嫩的回声。孔维回过头,他又喊了一声:“谢谢你。”
孔维说起这些的时候,红了眼睛。
4、认为自己可以的孔维
回忆起拍摄《我的宠物是大象》的日子,孔维觉得有些奇怪。因为她老能想起那时候的天气,好像和拍《太阳照常升起》的时候一样,永远有很大的太阳,永远阳光明媚。
在戏里孔维和刘青云要跳一段探戈,每天拍完戏,他们俩都要去排练厅练习。他们在云南的西双版纳拍摄,没事儿的时候,孔维就出去逛逛夜市。她喜欢景观的别致,她说:“你看那个桥,它在那里就很美。”
有一场戏是刘青云在河边对所有人鞠躬,他说:“对不起,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,我们散伙吧。”
那天赶上下雨,很多人都去躲雨,孔维一个人坐在那,哭得泣不成声。因为她仿佛看到了自己,她害怕自己有一天也要说出同样的话。
孔维说:“我本身还是一个懦弱怕事的人,现在还是。但是我不怕事了,但我也不会去进攻。”
演戏和做公益对孔维来说,是相辅相成的事。她在公益事业中强大了自我,拥有了更强的能量。演戏,是热爱,也是释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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