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死之人
11
只用了一个星期就办好了港澳通行证。
林帆马上打电话给姑父，告诉他，她周六将会过香港看望姑妈。
姑父很热情，表示欢迎她过来。但当林帆问及姑妈的病情时，姑父言语变得闪烁起来，说姑妈其实已经病了两年了，但去医院一直查出来病因，只是身体一直不舒服，吃什么药都不见好转。
甚至作过法了。
林帆心里一惊，作法？姑妈不是生病了吗？为何会牵连上那神叨叨的东西？
当她再追问时，姑父却说：“你来了香港再细说。”
林帆先从去福田口岸，然后坐火车到香港红磡，姑父派了司机来接她。
司机是一位年过七旬的香港大爷，头发花白，但精神矍铄，一路上很是健谈，原来老司机在姑父家服务已经超过五十年，明年可以退休了。
老司机叫陈伯，不停地说：“林生真的是好人，林太也很好。”
林帆静静地听着，时不时地回应他一下。她听出来了，老司机虽然话多，但说的大多是废话，可以透露主人家信息的话语寥寥无几，林帆分析，陈伯还是很有职业素养的，不是口疏之人，只是年纪大了，变得喜欢唠叨而已。
也许觉得她是大陆来的乡下妹，内心充满了优越感而已。
姑父家住九龙半岛，有一栋位于半山的别墅。林帆知道，能住在这里的人，大多非富则贵。
林帆知道姑父经商，但一直不知道他到底多有钱，现在亲眼目睹，才知道姑父的富，远超她想象之外。
姑父家的别墅有两层半，说不上是欧式还是中式的装修，是富贵和格调的味道。
姑父不在家，说是晚上回来吃饭。姑妈的房间在二楼，窗帘拉得死死的，尽管是大白天，但密不透光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檀香味，尽管连着阳台，但给林帆如同置身庙宇的感觉。
姑妈躺在宽大的床榻上，白色的床单，白色的枕头被套，还有姑妈苍白的脸色，和气若游丝的样子。
看到姑妈的那一刻，林帆的心立即酸了，不由自主地轻轻啜泣起来，她坐到床边，轻轻地握着姑妈的手，如同见到了自己的亲妈，饱含深情地叫道：“姑妈~”
她不知道姑妈到底生了什么病。
一直在昏睡的姑妈艰难地睁开眼，看到林帆，一直虚弱无力的手指用力地握住她的手。微笑着看着林帆，说：“帆帆，你来看姑妈了？真好，谢谢你。”
林帆眼泪再也忍住不了，汩汩地往下流，哽咽着问：“姑妈，你到底怎么了？你到底生什么病？”
姑妈抬手轻轻帮林帆抹掉了眼泪，嘴角泛起无力的微笑：“傻孩子，哭什么，姑妈没事，只是常常挂住你们，这两年我没有回去看过你们，现在想来，反倒是我的不对。”
姑妈这样一说，林帆哭得更厉害了。但她又觉得这样不好，本来姑妈身体就不好，她再哭岂不是更影响姑妈的情绪？
于是 ，她强行忍住悲伤，说：“姑妈，我前些晚上梦到你了。”
姑妈定定地看着她，说：“我也梦到你了。我让你早点来看我，没想到，你马上就来了。”
林帆心里一惊，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一点通？
但她不敢说出姑妈在梦里说“自己快不行了，让她快点来看她”的话。
两姑侄正在说话的当儿，突然听到有人说：“帆帆，你可算了。”
林帆扭头一看，一个男人走了进来。
正是姑父。
姑父保养得很好，显年轻，看起来像三十四，但实际上已经五十出头了。姑父就像港产片里的商业大亨，穿着肉眼可见的高档材质的深灰色套装，里面是雪白的衬衣，气质是儒雅的书生气，混合起来就是高级，还有一点奸诈？
林帆不知道怎去形容姑父的为人，她没见过什么世间，更加没接触过什么有钱人，所以她不敢妄自去评价姑父，但姑父确实给了她一种很奇怪的感觉，也许只是“无商不奸”这种刻板印象给她的感觉而已。
林帆站起来，微笑而拘谨地和姑父打招呼：“姑父，您好。”
姑父走来，用手轻轻地按了按林帆的肩膀，走到床边，俯视着他的妻子，伸手去摸摸她的额头，问：“你今天好点没？”
姑妈没有回应他，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，大约是太虚弱了。
姑父退了下来，转头，和颜悦色地对林帆说：“帆帆，你先陪陪你姑妈，我吩咐工人煮多点菜，一会下来吃饭。”
姑父走后，林帆看到姑妈木然地躺在床上，眼角竟然泛起了泪光。
林帆大惊，连忙坐到床边，小声地问：“姑妈，你怎么啦？你怎么哭了？是不是姑父欺负你了？”
姑妈摇头：“不是，你姑父对我很好，我只是哀叹自己可能将会不久于人世而已。”
姑妈说的话，和她报梦说的话何其相似。
林帆紧紧握着姑妈的手，安慰她说：“姑妈，别乱想，你一定会好起来的。”
这时，一个三十出头的菲佣走进来，用英语对姑妈说：“太太，可以开饭了。”
姑妈说：“好的，帮我梳洗吧。”
菲佣过来扶林帆的姑妈下床，走到里面的洗漱间，林帆也搀扶着姑妈，跟了过去，看着菲佣帮姑妈梳头化妆。
菲佣的身材还真不错，纤细的腰肢和浑圆的臀部，从后面看着，仿佛两瓣迷人的苹果。
未完待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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